2017年春节前夕,家住江苏南京的24岁女孩小杨终于有时间放下忙碌的财务工作,做好旅行规划,和母亲一起飞到了马来西亚沙巴旅游度假。根据中国国家旅游局的数据,像小杨这样选择出国“旅游过年”的中国人超过了600万,但让小杨没想到的是,这本该是一次美好的出境游最终变成了一场噩梦。
据小杨回忆,1月28日早晨,包括她在内的28名中国游客乘坐一艘游船从沙巴州首府哥打基纳巴卢(华人称之为“亚庇”)出发前往环滩岛,但游船在航行了40多分钟后突然抛锚,随后海水开始不断涌入船内,惊慌失措的游客们只能赶在游船沉没之前跳进海里。
由于船上缺少通信设备,出事海域又没有手机信号,因此人们只能依靠救生衣和几个救生圈在海上漂流待援。虽然当天晚上马来西亚海事部门采取了大规模搜救行动,这次沉船事故仍造成3名中国游客遇难,另有5名中国游客和1名船员失踪。
当地时间2月2日下午16时,当天最后一批从环滩岛旅游归来的旅客返回Sutera码头。(新华社发)
安全隐患令人震惊
事故发生后,除了由马来西亚海事、海军和文莱方面组成的大规模搜救力量外,由沙巴州旅游、市政和警方等多部门组成的联合调查委员会也开始就事故原因进行调查。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布已宣布要求彻查这一事故。
虽然调查报告尚未公布,但2月4日沙巴地方法院认定25岁的事故船长沙雷扎驾驶超载船只,判处其6个月监禁,从侧面证实了此前一些业内人士关于船只超载的猜测。
根据法院的这份判决,这艘双体船的核定载客量为12人,但竟然超载了一倍多的乘客。而沙巴地方英文报纸《每日快报》报道称,这艘船此前曾属于世界自然基金会,右侧船体后面发生过断裂问题。
报道援引世界自然基金会的项目官员丹尼尔·道蒂的话称,这艘船的设计用途是在沙巴东海岸仙本那这样没有太大风浪的地方做近海研究,而不是去环滩岛附近的大风浪海域。道蒂说,把这艘船改造成客船装载30个人走环滩岛“简直就是自 杀”。
除了船自身的问题,船只失联后的报警时间也不符合规定。马来西亚海事执法局亚庇区官员亚当·阿齐兹对记者表示,事发当天有两艘船一起从亚庇前往环滩岛,但两艘船之间没有通信联络,第一艘船到达目的地后径自开始了岛上游玩,根本没有查看第二艘船的踪迹,导致错过了搜救的黄金时间。
除此之外,关于船只出海时是否持有合法执照、是否有保险、是否要求乘客穿戴合格的救生衣等都有待调查进一步核实。
无论最终调查结果如何,这次事故已暴露了沙巴州旅游业的一些问题。沙巴州旅游、文化与环境部助理部长彭育明表示,出事游船并没有按规定停靠亚庇游客码头,而是在另一处码头非法载客出海。
马来西亚媒体报道说,在亚庇游客码头,旅游从业者需要缴纳额外费用,还需要就是否超载以及其他安全措施接受当局监管。
失事船只使用的码头不在市中心,一些旅游机构为节省费用通过这个码头出海。本报记者在这里看到,该码头只有一个游船停靠点,周边环境卫生较差,有很多垃圾。
环滩岛旅游业受打击
沙巴州是马来西亚位于加里曼丹岛北部的两个州之一,海岛、热带雨林等旅游资源丰富,近年来受到中国游客的青睐。
根据沙巴旅游部门的初步统计数据,去年1月到11月,有102万名国际游客入境沙巴,来自中国的游客最多,超过了34万。本报记者采访时注意到,由于中国游客大量涌入,亚庇市中心的很多酒店均爆满,记者辗转寻找才在市中心外5公里的地方找到酒店入住。
彭育明此前对媒体表示,今年春节期间有6万多名中国游客通过374趟直飞班机或直飞包机,从中国14个城市到沙巴旅游,而环滩岛就是很多游客的目的地之一。
沙巴去年也出现过类似的旅游事故:2016年6月23日,一艘从美人鱼岛出发载有12名中国游客的船只当晚失联,后来马来西亚海事部门的搜救船只通过GPS找到该船位置,终于在第二天凌晨发现失踪船只并成功营救12名游客。
2016年中国游客赴马来西亚旅游的人数首次超过200万,马来西亚旅游部门对中国这一客源地寄予厚望,还定下了2018年突破400万的目标。从目前来看,沉船事故已经影响到了一部分中国人对到环滩岛旅游的信心。环滩岛一度假村的经营者何喜怀告诉记者,很多中国游客因为这件事取消了环滩岛的行程,导致接下来的一个月预定量大跌50%。
彭育明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目前尚未评估该事件对沙巴旅游业的影响,他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调查事故原因上。他表示,将采取有效措施,确保中国游客在内的外国游客安全,目前涉事的两家旅行社已被吊销营业执照,涉事船东也将被追究刑事责任。另外,除了此前已查封涉事船只使用的非法出海码头外,马方还将暂时关闭环滩岛旅游项目。
游客应提高安全意识
在广之旅(马来西亚)有限公司总经理李中平看来,沙巴州快速发展的旅游业隐藏着不少问题,如设备陈旧、安全措施不足、监管不到位等。
他认为,马来西亚在政府层面应建立和完善旅游目的地安全风险提示制度,充分利用互联网、手机短信等手段,第一时间向抵达游客提供安全信息;加强和深化旅游与气象部门之间的合作,提升对恶劣天气的预警和防范能力;加强安全巡逻和执法。
一些旅游业者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中国游客应加强自身的安全防范意识。在环滩岛教授潜水的资深教练杰弗里·方告诉记者,眼下是沙巴州的旅游旺季,大量中国游客前来旅游,旅行社无法提供足够的接待服务。有的游客为了不虚此行,往往随便坐一艘船就出海,一旦船只出事,后果就会非常严重。
方教练建议,中国游客在挑选旅游项目时应多注意比较,价格太低或者太高都可能意味着其中有问题。
李中平表示,游客出游时应选择大型和正规的旅游企业和机构,这样做能避免不必要的风险,即使出现意外也相对更有保障。对于不跟团的自由行游客,他建议最好事先做好调研,提前查询旅行社和船家是否有资质和执照,购买的旅游产品是否合法,同时应购买旅游保险。
中国驻亚庇总领馆也提醒中国游客,应谨慎乘船前往偏远岛屿游玩,同时注意水上项目安全,确保平安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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